1996 年時,巴西格雷米奧足球隊(Grêmio Foot-Ball Porto Alegrense)曾經在北京和國安隊有一場比賽。當時格雷米奧俱樂部的主教練就是前巴西國家隊教練、格雷米奧新主帥史高拉利(Luiz Felipe Scolari,又譯斯柯拉裏)。而當時正是大四學生的我,為斯柯拉裏和格雷米奧球隊當了三天的翻譯,陪著格雷米奧全隊逛了長城,吃了烤肉,踢了比賽。
轉眼過去了將近 20 年。當斯柯拉裏帶著巴西國家隊在本土征戰世界盃時,我居然也來到了巴西,作為記者採訪世界盃。看著電視中的斯柯拉裏,我對這個脾氣暴烈執拗的老人會有一種難以言明的親切感。不過中國記者在世界盃期間採訪到斯柯拉裏的機會實在是微乎其微。而我則決定前往阿雷格里港,格雷米奧俱樂部的家鄉,探訪一下多年前曾經有緣相遇的那支球隊。
人稱“不朽”的格雷米奧
離開溫軟如春的裏約,來到南部的阿雷格里港,頓時感覺到一絲深秋氣息。與裏約滿沙灘的比基尼不同,這裏人們大多穿著毛衣或者外套,有些人還套上了羽絨衣。
阿雷格里港在葡萄牙文的意思就是“快樂港”。人如城名,比起裏約來,這裏的人們更顯得悠閒而快樂,帶著一種巴西南方人特有的驕傲和友善。
幾年前,格雷米奧俱樂部已經將主場從城市南部的奧林匹克體育場遷到城北的格雷米奧體育場。俱樂部雖然還有部分機構留在奧林匹克運動場,但是訓練基地和俱樂部總部已經搬到新址。可惜的是,當記者來到格雷米奧體育場時,俱樂部和球迷商店因為要拍攝一個廣告片而暫時關閉。望著緊閉的球場大門,真是很有些失落。
球場雖然關閉,但門口像記者這樣失望而歸的球迷倒有不少。一位名叫朱利奧的白髮蒼蒼的老人,聽說記者來自中國,還曾經當過斯柯拉裏的翻譯,便興奮地聊了起來。他說自己非常喜歡中國。他說他讀過孫子兵法和道德經,對中國的傳統思想很感興趣。
說到格雷米奧,這位老先生說,球迷們喜歡將格雷米奧俱樂部稱為“不朽者”,因為他們見證了格雷米奧從最底層起步,一直到獲得足球俱樂部的最高榮譽的全過程。說起斯柯拉裏,這位老先生更是覺得,是格雷米奧造就了斯柯拉裏,斯柯拉裏正是在格雷米奧俱樂部開始了自己輝煌的教練生涯。
風格獨特的大菲利
當年斯柯拉裏來北京的時候,執教風格就已經頗為成型。他注重實用的打法,喜歡用工兵型的球員。他的隊伍紀律嚴明,被他派遣上場的球員頗有“雖萬人而吾往矣”的果敢。當年輸給國安,他大聲沖在場所有人嚷嚷:”你們的勝利是偷來的!”
當時格雷米奧並無大牌明星,卻能奪得南美解放者杯和洲際杯冠軍,與斯柯拉裏不無關係。而今年的這支世界盃隊伍,又是充滿了斯柯拉裏特色。整體打法簡單實用,難得見到過去巴西隊華麗桑巴風格。不知現在斯柯拉裏執教國家隊,是否也像以前帶領格雷米奧那樣剛毅強硬?
在阿雷格里港老城區的一個酒吧裏,記者和一群巴西球迷一起觀看了所有八分之一決賽的賽事。巴西南部本就是高喬人的故鄉,烤肉和馬黛茶的發源地, 民風頗為強悍。這裏的餐廳上菜,一份有裏約兩份之多,而配餐的乳酪更是氣味濃烈撲鼻。球迷看球也是聲勢浩大,特別是那場巴西隊的比賽,一群當地的銀髮老太 太一直在酒吧中吹響助威的號角,嗚嗚聲絡繹不絕,震得記者耳朵發麻。巴西贏球之後更是一片歡騰。
民族特色的瑪黛茶
在阿雷格里港街頭,經常能見到手持一個葫蘆狀杯子用吸管喝茶的人。這就是巴西高喬人的特色飲品瑪黛茶。瑪黛茶是當地一種特色植物曬乾磨碎製成。 茶葉直接被當地人稱為草。初飲瑪黛茶的人往往受不了純瑪黛茶的濃烈苦味,會在瑪黛茶中加入其他香草來調和瑪黛茶的味道。而老饕則喜歡喝純瑪黛,追求那種入 口濃苦之後的清甜回味。
在阿雷格里港老城區的市場,記者遇到了專門製作瑪黛茶茶具的手工藝人卡洛斯。卡洛斯說,瑪黛茶源自當地的印第安人部落。早在葡萄牙人抵達巴西之 前,當地的瓜拉尼等印第安部落就已經有了喝瑪黛茶的習慣。印第安人用葫蘆做成杯子,竹竿做成吸管。將瑪黛茶用熱水泡在葫蘆裏,然後用吸管吸取茶水。
後來的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從印第安人這裏學到了喝瑪黛茶。除了依然按照傳統用葫蘆來做茶具之外,還將竹竿的吸管改成金屬,做成帶吸管的勺子狀。巴西南部的高喬人非常重視這種飲茶的傳統,更會許多人公用一根吸管喝同一杯瑪黛茶,這種習俗大概會令中國人非常難以接受。
看著卡洛斯展示著他那精緻的手工葫蘆,思緒仿佛又回到多年前,和格雷米奧俱樂部球員一起吃烤肉,一起輪著喝一杯瑪黛茶的情景。